今年春節期間，多地探索放開煙花爆竹“禁放令”，“加特林”“水母”等包裝造型炫酷、燃放效果奇特的創新產品尤其受到追捧，出現“一炮難求”的情況。夜空中絢爛的煙花不僅讓春節多了一份喜慶的年味，還給煙花爆竹產業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在煙花爆竹領域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世界煙花看中國，中國煙花看瀏陽。據瀏陽市鞭炮煙花產業發展中心（原瀏陽市鞭炮煙花管理局）統計，作為湘贛邊區域共建的煙花爆竹轉型升級集中示范區之一，2022年湖南省瀏陽市煙花爆竹產業集群實現總產值301.5億元，同比增長15.3%，占全市總產值的17.5%，內銷占全國50%、出口占全國60%，從事該行業人員總數約占全市總人口的三分之一。今年元宵節當天，有50多家來自瀏陽的焰火燃放企業在全國20多個省份的近百座城市、景區燃放了300多場焰火。
與此同時，不可否認的是，多年來，在許多人眼中，與美麗喜慶的煙花爆竹相伴隨的是環境污染和高危險性。尤其是生產安全問題，始終牽動著煙花爆竹產業發展最敏感的神經。
從曾經的野蠻生長、小散亂差，到如今的機械化、集約化、規范化發展，花炮產業的安全生產整體到底處于什么樣的水平？部門監管如何有力有效地推動花炮企業安全生產主體責任落實？帶著疑問，記者來到瀏陽，進行了調查采訪。
“誰不重視安全就是瀏陽人民的敵人”
在各環節全領域抓牢安全生產
一河詩情畫意，滿城火樹銀花。2月25日20時，瀏陽市2023年首場周末焰火秀在瀏陽河風光橋兩側舉行。3000多發特效煙花、5000多發單排煙花、20000多發盆花、10000多發水上煙花璀璨綻放，在瀏陽河上構成了一幅唯美的“千里江山圖”。
今年春節以來，瀏陽市每周六傍晚都會舉辦一場主題為“相約瀏陽河 周末看焰火”的焰火秀活動。截至目前，每場焰火秀都一票難求，附近的觀景街道人流量每次都超過2萬人次，極大帶動了當地經濟復蘇。
1400多年前，瀏陽人李畋發明了爆竹，自此，花炮在瀏陽及周邊地區生根發芽、逐漸發展壯大。撤縣設市30年來，花炮產業已經成為瀏陽的一張名片。2008年，在第29屆夏季奧運會開幕式上，由焰火組成的29個巨大“腳印”，沿著北京中軸線一步步“走”進鳥巢，瀏陽煙花在世界煙花的發展史上書寫了嶄新篇章。
但從事該行業的人都明白，社會各界對花炮產業的安全問題極為敏感，一旦發生安全事故，后果難以估量，因為除了人員傷亡、經濟損失，更難估計的是事故給整個行業帶來的震動到底會有多大、多持久。
上世紀末，瀏陽可謂“十戶九炮”，花炮生產企業最多時達2萬多家，以小作坊為主的家庭手工生產模式成為主流，生產技術世代相傳，安全事故時有發生。
到了21世紀，瀏陽市開始推行工廠化改造。“之后，家庭作坊搬到山上開辦工廠，遠離城市和村莊，逐漸形成瀏陽模式。”瀏陽市花炮博物館工作人員向記者介紹，由于安全和環保兩大問題，導致各地相繼出臺“禁放令”，發展過程極為坎坷。對此，自2006年起，瀏陽市積極推進花炮生產流程機械化，進一步改善生產安全條件，淘汰落后產能，引導安全條件較差企業逐步合并重組或退出。
2019年發生的一起重大事故給煙花爆竹企業帶來沉重一擊。2019年12月4日上午7點50分許，湖南省瀏陽市碧溪煙花制造有限公司石下工區發生一起爆炸事故，造成13人死亡、13人受傷（其中3人重傷），另有4人受輕微傷，石下工區5棟工房全部損毀，另有工區內19棟工房和廠外周邊323間（棟）建筑物不同程度受損，直接經濟損失1944.6萬元。
事故發生兩天后，湖南省安委會立即在全省范圍開展為期3個月的安全生產集中整治行動，重點整治道路交通、危險化學品、煙花爆竹等重點行業領域存在的突出問題。
當前，推動煙花爆竹產業轉型升級，進一步統籌發展和安全，是湖南省以及瀏陽市經濟發展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3月2日，湖南省發改委發布關于印發《關于支持煙花爆竹產業轉型升級高質量發展若干政策》的通知，為促進煙花爆竹產業加快轉型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制定若干政策。
3月1日，湖南省應急管理廳發布關于印發《煙花爆竹安全監管二十條硬措施》的通知，要求壓實政府、企業責任，做好安全監管，打擊非法生產，鼓勵群眾舉報，確保全省煙花爆竹領域安全生產形勢穩定。
2022年5月，瀏陽市委、市政府印發《瀏陽市煙花爆竹產業高質量安全發展三年行動計劃（2022—2024）》，明確實施七大工程，全鏈條助推產業高質量安全發展。同月，印發《瀏陽市打造“世界花炮之都”十條激勵政策》，進一步統籌發展和安全，著力促進企業上規模、塑品牌、增效能、保安全。
“要珍惜瀏陽煙花爆竹產業的良好聲譽，采取切實有效行動確保煙花爆竹領域實現高水平安全，助推產業實現高質量發展。”3月10日，瀏陽市召開煙花爆竹產業高質量發展暨安全生產警示教育大會，瀏陽市委副書記、市長王雄文對1033名從業者進行再警示、再部署，要求在各環節、全領域都要抓牢安全生產。
在現場，瀏陽市委市政府各有關部門、各鄉鎮街道相關負責人、煙花爆竹生產和銷售企業主要負責人集中觀看了煙花爆竹領域警示教育片，就煙花爆竹領域安全生產、“打非治違”及運輸、燃放等工作進行全面安排部署。
曾參加這次警示教育大會的當地一名花炮企業主要負責人告訴記者：“一旦發生事故，不止是停產受罰，名聲也丟了。花炮產業很脆弱，誰不重視安全就是瀏陽人民的敵人。”
“管安全不能講人情”
對煙花爆竹企業違法生產行為一律頂格處罰
“該企業當前應為停產狀態，現疑似出現生產用電行為，建議核查。”3月8日，記者來到瀏陽市應急管理局視頻監控中心，看到工作人員正在根據湖南省應急管理廳下發的當日企業用電量監測數據，對14家疑似明停暗開的煙花爆竹企業進行核查，并與執法人員進行溝通。
“目前全市參與煙花爆竹一線監管的工作人員將近200人，同時也委托鄉鎮應急辦進行執法。”該局煙花爆竹安全監察大隊中隊長李劍平告訴記者，花炮企業面積較大且依山而建，有的地方手機信號較差，巡查完一家中型企業廠區至少要一天時間，如果僅依靠執法人員和應急辦上門檢查，無異于大海撈針。
對此，瀏陽市積極建設線上監控系統，目前全市443家花炮企業約6萬個攝像頭，全都接入了視頻監控系統。同時，25個有花炮企業的鄉鎮，各有一個分控平臺。“所有企業的監控都接入了應急辦的平臺，和瀏陽市、長沙市、湖南省的平臺均實現了連通。根據要求，對于不接入視頻監控的企業將不予換發安全生產許可證。”李劍平說。
“有家企業工房內長期存放6桶亮珠，存在超定量儲存行為，已經請大瑤鎮應急辦核實處理。”
“有家企業一輛面包車搭載5名工人進入成品庫，十分鐘后電瓶車拖運一車半成品進入成品庫，疑似在成品庫內進行作業。”
通過視頻回放，記者清楚地看到了兩家企業的違法行為。該局視頻監控中心工作人員張才成告訴記者，一旦發現違法生產或緊急情況，會第一時間通知執法人員或鄉鎮應急辦，由他們核實并處理。而對于這6萬個攝像頭，工作人員每周都要進行一周記錄回放，并查看是否有故意損壞攝像頭、挪動攝像頭位置等行為。
同時，瀏陽市應急管理局煙花爆竹安全監察大隊采取日常檢查、“雙隨機”和突擊檢查相結合的方式，對重點企業重點工房安全生產情況進行嚴盯死守。
“黑火藥儲存的限量是500公斤，但這里有125件，每件25公斤。”3月15日上午，瀏陽市應急管理局煙花爆竹安全監察大隊執法人員對瀏陽市石牛出口禮花廠進行“雙隨機”檢查時發現，該黑火藥庫超量儲存達2625公斤；組裝裝藥線將應存放在1.1—1級工房內的亮珠、藥柱等裸露藥物，降低危險等級存放在1.1—2級藥餅中轉間內，改變了工房用途。
執法人員向該企業主要負責人介紹，其行為違反了《煙花爆竹安全管理條例》第十一條、《煙花爆竹作業安全技術規程》第4.3條和4.5條。對此，執法人員當場下達行政立案處罰審批表，并責令企業噴花線、裝藥線停產3天，整改以上隱患。
自2019年“12·4”事故后，該局對于煙花爆竹企業違法生產行為一律實行頂格處罰。“管安全不能講人情。”該局黨委委員徐力表示，2022年該局共對280起煙花爆竹企業違法行為進行行政處罰，均實行頂格處罰。
值得注意的是，該局煙花爆竹安全監察大隊還與瀏陽市公安局危爆大隊聯合執法，積極開展行刑銜接和“打非治違”。
今年2月，瀏陽市應急管理局執法人員在瀏陽市大瑤鎮某村查獲一輛五菱宏光機動車，車內存放散裝成品炸花火箭3箱，折合藥量為4.45千克。經核查，3箱散裝成品炸花火箭系楊某、何某組織大瑤鎮某村村民在家中制作的。隨即，執法人員對楊某、何某組織生產的煙花爆竹半成品非法生產窩點進行了查處。查獲炸花火箭藥餅3箱，小火箭散裝成品60把，竹簽、包裝材料若干，現場無人作業，有非法生產跡象。針對楊某、何某上述違法行為，瀏陽市應急管理局立即進行立案調查。
2022年6月，長沙市應急指揮中心接群眾舉報，瀏陽市金剛鎮某村有人從事煙花爆竹非法生產活動。經瀏陽市應急管理局執法人員調查核實，舉報情況屬實。瀏陽市應急管理、公安和金剛鎮政府執法人員迅速行動，對非法生產活動進行聯合排查打擊。瀏陽市應急管理局依據舉報獎勵辦法，對舉報人給予2萬元獎勵。
“安全生產絕不是碰運氣、靠手氣”
嚴格遵守十一字方針落實主體責任
“小型、分散、少量、多次、勤運走”是花炮安全生產十一字方針。走進瀏陽市各花炮企業可以看到，該方針張貼在各類工房外墻上的顯眼位置。
“花炮生產最危險的工序就是涉藥環節，一旦超量就存在極大風險。因此提倡分散化、少量化生產，有了一定存量的成品立刻運走，避免聚集、避免機動車、避免明火。”瀏陽市煙花爆竹總會秘書長張明福告訴記者，該方針是瀏陽人民歷經坎坷后總結出的，得到了社會各界的一致認可。
近年來，瀏陽市大力推進企業轉型升級，實施分級分類管理。2020年7月，瀏陽市政府印發《瀏陽市嚴格煙花爆竹安全生產條件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實施方案》，對工房結構進行明確要求。
記者在瀏陽市金牛煙花制造有限公司生產區看到，不同廠房的外墻上印有顯著且不同的顏色。“藍色代表低風險無藥工房，黃色代表1.3級一般風險工房，橙色代表1.1—2級較大風險工房，紅色代表1.1—1級重大風險工房。”該企業主要負責人向記者介紹，“—2”表示該工房內最多允許兩人同時作業，“—1”表示僅限1人。如今，這樣的“顏色分類”在全市花炮企業得到全面推廣，工房風險等級和作業人數限制一目了然。
“您好，靜電已消除。”在該企業某處1.1—1級工房外，一個大喇叭掛在顯著位置，每隔15分鐘便會提醒工人立刻進行靜電消除，必須按規范操作才會發出完成提示音。
該企業現有約1500名員工，大多為附近的居民。“鄉親們都靠這個行業吃飯，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萬一發生亡人事故要停產4個月，加上每年2個月的高溫假期，等于半年沒訂單了。因此我們必須搞好安全生產，否則對不起鄉親們。”該企業主要負責人表示，對此，該企業成立了考核監督小組，對產品質量和安全生產進行雙重自查。如果管理人員違規，則扣除相應工資績效。如果員工違反規定，先對負責安全的班組長進行扣分，在下班后對當事人進行批評教育。
“這名員工裝藥時，在操作臺面上有推的動作。在花炮生產中摩擦動作是違規的，因此對他進行了批評教育。哪怕只是最輕微的錯誤，也要在下班后接受兩小時教育，不長記性不能走。”該企業主要負責人說。
成立于1998年的湖南慶泰煙花制造有限公司擁有8個現代化的煙花爆竹生產基地、原材料經營公司和包裝印刷工廠，是最早一批“上山”企業之一，先后被認定為“煙花爆竹一類生產企業”和“煙花爆竹安全生產標準化二級企業”。
“安全生產絕不是碰運氣、靠手氣。”該企業主要負責人表示，為保障生產安全，該企業按照安全生產法律法規和6S現場管理的要求，編制了企業安全管理體系和安全生產作業流程標準，對管理層、車間主任、安全員和職工定期開展培訓，并成立考核組進行安全績效考評，定期發布企業安全督查簡報，將違規操作案例在全公司進行通報。
“涉藥環節一旦安全了，整體生產就安全了。對此，我們去年投入約1300萬元，購買了6臺機械化設備，確保涉藥環節人機分離。”該企業主要負責人說。
“花炮產業最重要的因素是人”
緊緊圍繞隊伍建設推動人才結構優化升級
“我覺得自己在專業知識方面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同時也意識到作為安全員，肩上責任重大。”3月18日至19日，2023年“瀏陽工匠”職業技能大賽“煙花爆竹安全員”競賽中，56名煙花爆竹安全員同臺競技，一決高下。競賽采用理論知識與實操競賽相結合的方式，全方位考驗安全員發現隱患、分析原因、應急處置等方面的綜合能力。在“煙花爆竹工”競賽中，參賽選手靈巧的十指翻飛，不過十幾秒，一個圓錐形的花炮紙筒便“穿”上了七彩的外包裝。
“這次比賽為花炮工匠提供了一個技藝交流和崗位練兵的平臺。”瀏陽市鞭炮煙花產業發展中心相關負責人介紹，花炮產業作為瀏陽縣域特色經濟板塊，始終積極落實“人才興業”戰略，緊緊圍繞產業人才隊伍建設，推動產業人才結構實現優化升級，為產業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人才支撐。
同時，瀏陽市依托本地花炮優勢特色產業基礎，創新思維舉措，先后爭取到煙花爆竹產業工美系列高級、中級專場評審權，開展了煙花爆竹產業高級專場職稱評審。
“花炮產業最重要的因素是人，人才培養是瀏陽安全發展的重中之重。”瀏陽市鞭炮煙花產業發展中心科教部部長宋英杰告訴記者，目前，瀏陽煙花爆竹產業鏈人才總數約為1.5萬人，人才數量約占總從業人數的5%。全市共有亞太地區工藝美術大師1人，國家級工藝美術大師2人，省級工藝美術大師13人，擁有工藝美術系列煙花爆竹專業技術職稱人員5000余人，其中正高級工藝美術師2人，高級工藝美術師200余人。
“在企業安全管理中，抓隱患、防風險最直接的受益者是員工。但如果員工不理解，他會覺得你在找茬，意識不到你是在保障他的人身安全。所以管安全必須要先做好員工思想工作，抓好安全教育。”3月9日，記者來到瀏陽市眾安安全教育培訓中心，聆聽了一堂針對企業主要負責人的培訓課。100名學員無一人缺席，無人交頭接耳，全部聚精會神地學習安全管理知識。
在課間10分鐘休息時，記者采訪了這堂課的教師，瀏陽市應急管理局原副局長藺傳球。他表示，當天同時開設3堂課，分別面向企業主要負責人、安全管理人員和特種作業人員。課程嚴格按照國家煙花爆竹培訓大綱開展安全培訓，內容根據國家安全生產法律法規現行規定及時進行修訂與更新。
該培訓中心創立于2004年，主要承擔煙花爆竹等三大高危行業主要負責人、安全生產管理人員及特種作業人員的安全教育培訓工作。記者翻開最新一期的特種作業人員課程表看到，理論課共32課時，涵蓋了基礎知識、安全技術、事故案例分析等，實操課共40課時。每期課程結束后，該中心都將課程內容、學員培訓和考評記錄留檔，如今檔案已經堆放了一整面墻。
截至目前，該培訓中心現有安全培訓教師61人，其中注冊安全工程師31名，全國、省級煙花爆竹安全專家4人，累計培訓煙花爆竹等行業三項崗位人員152459人次。
長期以來，小型煙花（玩具煙花）產品受到市場的廣泛青睞。2017年，瀏陽市煙花爆竹總會玩具煙花分會會長王賢鳳注意到，瀏陽市能夠生產玩具煙花的企業由此前的260家減少至不足100家，產值下降超一半。對此，他向原瀏陽市鞭炮煙花管理局和原安監局提出建議，給予玩具煙花企業一定的政策支持。半個月后，原瀏陽市鞭炮煙花管理局作出回復，支持玩具煙花企業發展。
2019年3月，《瀏陽花炮小型產品》團體標準發布，傳統小型產品在研發、生產、檢驗、監管等方面有了專門的依據。
此外，瀏陽在GB10631—2013《煙花爆竹安全與質量》基礎上，結合《湖南省煙花爆竹生產經營安全規范》、《煙花爆竹自動化生產線通用安全技術條件》、《煙花爆竹機械設備分類及名錄》，大力加強標準化建設，推出了《煙花爆竹硝酸鋇》、《煙花爆竹復合鋁粉》等行業標準。而每當新標準、新規定發布后，瀏陽市鞭炮煙花產業發展中心便組織專家前往花炮主產鄉鎮，聯合鄉鎮對花炮企業主要負責人、安全員和技術人員進行標準宣貫，開展集中學習。
2022年，瀏陽市煙花爆竹領域發生生產安全事故2起，死亡2人，同比去年均下降50%。但瀏陽人心中都清楚，花炮產業安全生產沒有完成時，永遠都不能放松警惕。
記者手記
從禁與限、冷與熱 看花炮產業安全發展的未來
今年春節期間，火熱的花炮市場讓瀏陽花炮從業者過得異常忙碌。但多家企業主要負責人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即使市場再火爆，他們也不敢隨意增產。這出于兩個方面的考慮：一是由于花炮受“禁放令”等政策影響極大，如果企業盲目擴大規模、提升產能，一旦某地再次禁放，很可能導致銷路堵死、庫存積壓，埋下更多更大安全隱患，從而形成惡性循環。二是一旦加班加點擴大產能，生產時的安全隱患必然增大，也必然會違背“小型、分散、少量、多次、勤運走”的方針。因此，在瀏陽人眼中，市場再熱也要保持冷靜，政策咋變也不能失去信心，同時也不能失去初心。他們堅信，只要搞好安全，花炮產業就能穩如泰山。
同時，記者注意到，由于各地禁與限的政策不一，導致許多喜愛焰火的居民“冒險”前往外地購買花炮，在禁與不禁的交界地帶燃放，導致花炮銷售之后的運輸和燃放環節存在極大的安全隱患，安全事故也時有發生。而只要發生事故，花炮產業的名聲便受到影響，甚至導致已經有所松動的地區再次禁放。
如今，瀏陽市大力推行集約化、機械化生產，已經實現了全市所有企業涉藥環節人機分離，極大保障了生產安全。機械化是花炮產業的唯一出路嗎？有的企業負責人表示，為了安全，就要消除人的不確定因素，因此必須機械化。也有人認為，瀏陽花炮制作技藝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手工藝是保持藝術性的必要元素，在小型、分散的基礎上，強化安全管理、做好安全培訓，就能確保安全生產和藝術價值得到雙重保障。推動工業化和保持手工藝特征之間的矛盾有何解決辦法？至少當前來看路徑還不是十分清晰，但是記者相信，這也是花炮產業從業者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時間或許會給出更好的答案。同時記者也相信，無論是機械化還是保持手工藝特征，只要能夠確保安全，就能夠實現瀏陽人堅信的花炮產業穩如泰山的愿景。
內容轉自：中國應急管理報
遼寧煙花爆竹掃一掃
